【楼诚】小日常的名字怎么起(五)
阿诚常躲在巷弄深处那座危楼的楼梯转角,
背对着楼梯口,一个人哭个痛快。
这地方没什么人会来,偶尔有几个对面学校里的学生偷溜进来抽烟,看到这层楼梯间有人,便会识相地去霸占另一层。
这么久以来,破败阴暗的楼梯间像阿诚的秘密基地,装着所有委屈,盈着全部辛酸。
又一次因为没有爸爸和桂姨的身份被嘲笑辱骂,自己难得反抗,吓坏了一直欺负自己的小胖子。
小胖子妈妈带着一身怒气找上了门,桂姨为了息事宁人不分青红皂白对阿诚拳脚相加。
阿诚躲在熟悉的楼梯转角掉眼泪。
想自己的过去,想自己的以后。
想自己身上的伤什么时候能好。
越想越疼。
身后有脚步声,打火机声。
那个坏学生干嘛打扰我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阿诚感觉有人出现在自己的右后方,探头打量了自己很久。
他不说话,他也不说话。
只有一点红色的光,和烟灰一点点燃尽的声音。
那人没有开口,又退回到明亮的楼里,继续抽烟。
阿诚更委屈了,本来痛痛快快哭一场便痛快了,现在还得压着不能哭出声。
眼泪越发落得快了。
过了一会儿,烦人的脚步声又响起了。
还是刚才那人,他突然坐在阿诚斜上方的楼梯上,面对着楼梯间,说了话,
“谁欺负我们家小兄弟了?我帮你揍他。”
说罢挥舞起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大铁棒。
阿诚气的有些发笑,想趁着楼道黑嘴硬说自己没事,一开口那明显哭过的声音哑到骗不过自己。
索性不开口。
那边倒也不在意,慢悠悠自己开始说话了,
“我啊,明明成绩好,能力强,可是天天被我家大姐骂。
吃饭吃快了,说我狼吞虎咽,吃慢了,说我做事不利落。
不做家务,说我又笨又懒,做了家务,说我不务正业。
一天跟我说十句话,八句都在骂我,还有两句是早安和晚安。”
“我还有个调皮的弟弟,打不得骂不得。
但是他对我却打得骂得,这小祖宗想偷偷吃糖,我还得拿私房钱支援。”
“我们的外语课老师啊,明明发音不标准,但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有什么事儿值得人流眼泪啊。多大点儿事儿啊。”
“哭吧哭吧,哭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“这地方黑,我什么都看不见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阿诚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来秘密基地的,但是他很清楚一点,这个陌生人啊,过得有点儿苦。
阿诚默默哭完,陌生人唠唠叨叨倒完苦水,二人平静下来,走出了破楼。
在阳光下打量对方后,都很惊讶。
阿诚惊讶于陌生人的穿戴,明显是富家少爷。
陌生人惊讶于阿诚的伤,那些连衣服都遮不住的新伤旧伤。
陌生人身后有不知何时沾上的灰,阿诚伸手想帮他拍掉,可是看到自己脏兮兮的爪子,便默默放下了。
“你好,我叫明楼。”
“那个,我叫阿诚。我没有姓。”
“阿诚,我们刚在楼梯上坐了那么半天,裤子上肯定沾上灰了,你能帮我拍拍么?”
后来啊,阿诚有了姓,再也没去过那个楼梯间。
后来啊,明楼多了个弟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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