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最美不过基阳红（二）
明家三个老头子又吵起来了。
以前啊，都是小老爷闹事儿，被大老爷二老爷合着伙劈头盖脸一顿臭骂，他们从不顾快七十岁的小老爷坚持想要维护的面子，除了家里，公园的凉亭里，鱼池边，树荫下的小几旁，都留下过明台的悲惨回忆。
“大哥，阿诚哥，咱能不能回家再继续批评我？我都这么大年纪了，给我留点面子呗。”明台讨好地帮二人捏肩捶背，端茶倒水。
“再大，我也永远是你大/二哥。”换来二人异口同声的义正言辞。
不过这次不一样，路边纳凉的邻居听的清楚，只有明台吼叫的声音，听不到答话。
“你们两个说说看！都多大年纪了？非要跑回法国度假？安全么？家里人能放心么？？？”明台气的在客厅里转圈。
明楼跟明诚一人坐在楼梯的一边，知道自己理亏，不看暴怒的明台，低着头玩手指。
听到明台终于喊出来一句，明楼抬头，以不怕牺牲的语气添了把火，
“不管，就去。”
明诚也抬头，加了把柴，使劲点头以示附和。
明台炸毛，
“去就去吧，担心你们两个，我说陪你们，你们不让？说找个年轻人照顾你们吧，你们又不许？”
“不管，就我们俩。”默默坐近了一些，两只手握在一起。像被家人反对的小情侣准备义无反顾的抛弃世界（？）
明台气的瘫回沙发，昂着脑袋看二人。二人一个模样，下巴微收着，鼓着腮帮子咬着牙，皱眉瞪眼的回看着他。这表情，像极了五十年前自己撒娇的样子。
明台一下子泄了气。“哼”了一声，扭过头去。
明楼跟阿诚自是了解自家弟弟这是默许了，互相对了眼色，阿诚起身去收拾行李，大哥坐回明台旁边。
“大哥，法国那小屋子多久没收拾了？没电话，没电视，连书都没几本，就你们两个人，去了之后做什么呢？”
明楼笑，盯着阿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，悠悠开了口，
“我想要在茅亭里看雨，假山边看蚂蚁，看蝴蝶恋爱，看蜘蛛结网，看水，看船，看云，看瀑布。看阿诚在我身边甜甜地睡觉。”（*注1）
明台默默翻白眼，然后默念了一遍，准备换掉名字，回家说给曼丽听。
“过来帮忙！”传来阿诚嫌弃的声音。
明楼应了一声，以在老年人中算得上矫健的速度冲了上去。
明台坐在原处，听着二人不真切的交谈声，不知怎的，莫名想起一件事来。
阿诚哥刚进明家的第一年暑假，明楼要回老家帮着处理一些简单的财务问题，问阿诚跟明台要不要一起。
明台爽快地拒绝了，明诚爽快地答应了。
明台把明诚拉到角落里，以过来人的身份循循善诱，说那地方除了一座矮山，一条缓水，别的什么都没有。
阿诚当时怎么答的？
“没关系啊，有山看山，有水看水，还有大哥可以看。”
明台目瞪口呆，要呆七个星期呢，光看大哥不腻啊！
这都快七十年了，哪有什么看腻了。
根本看不够啊。
（*注1 来自朱生豪老先生，太美了忍不住借用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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